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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章撇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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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娃兒的事情?你們還想要娃兒?這是我們家給王富貴的休書,你們家還好意思要娃兒?上次王富貴追著將葉兒送到了我們肖家,這不明擺著你們不要娃了?現在還啰嗦什麽?”彥瑩用力拍了一巴掌:“快些來按手印!”

“我的娃,怎麽能不要了?”王富貴想到銀子,忽然間便來了底氣,朝彥瑩瞪了瞪眼睛:“這裏輪不到你來說話!”

“我大姐現在身子不方當,我是代替她來扔休書給你的,我又怎麽不能說話了?”彥瑩見著王富貴竟然蹦跶了起來,心中不免有些懷疑,上次他還追著將葉兒塞了過來,現在就這樣心疼孩子了?這裏頭肯定有蹊蹺:“你要是想要葉兒,那也行,你要好好撫養她,每年至少要給她添置四套衣裳,每個季節一套,還要讓她吃得飽吃得好,我會不定期來看!”

“我呸,我們家怎麽養娃兒要你管?”王張氏氣得跳了起來:“賠錢貨還用得著這樣養?把她當菩薩供起來?你也是在做夢吧!”

王富貴拉了拉王張氏:“娘,你不是說把葉兒放到肖家養到六七歲就接回來的?咱們家現在不要,隨他們家這樣去養就是了。”

王張氏忽然想起這碼子事情來,點了點頭:“我心裏頭有氣,把這事情給忘了。”她橫了彥瑩一眼:“葉兒放到你們家養著,我們這陣子不要,大花肚子裏頭是個男娃,我們就去接孫子回來,要是個女娃,那也放到你們家裏養著,等到了七歲上頭我們再去接。”

“養到七歲你們再來接?”彥瑩心裏頭一琢磨,怎麽就要到七歲再接回來?忽然的,腦中閃過了一絲光亮,她想起了肖王氏帶著那姓蔣的要來買七花的事情來:“你們真是好算盤,就打著賣自己孫女的主意了?”

王張氏沒想到彥瑩竟然就想到了這一茬,臉上一紅,可是猶在強辯:“我們家的娃,怎麽就不能賣了?我想打就打,想罵就罵,想賣就賣!”

正說得神氣,王張氏忽然覺得膝蓋上一麻,“撲通”一聲跪了下來,站在旁邊的王富貴慌了神,趕緊伸手將他拖了起來:“娘,你這是咋啦?”

簡亦非臉上就像有冰霜覆蓋,似乎有寒氣溢出:“要不是師父交代我不要出手打女人,否則,像你這樣黑心的婆子,我非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可!”

王旺財見著婆娘吃了虧,也趕緊過來扶她,可他與王富貴雖然已經扶著王張氏起來,她的膝蓋卻怎麽樣也直不了,總是彎的,根本就站不穩。王旺財嚇了一跳,婆娘這一雙腿,難道是廢了?他驚恐的望向簡亦非,聲音裏都有些發抖:“你、你、你……究竟對我婆娘做了什麽?”

“我見著她不順眼,想要她對著肖老爹跪一段時間。”簡亦非大步走了過去,王旺財與王富貴嚇得全身一哆嗦,兩人將手一松開,王張氏又重新跪到了地上。

許宜軒一個箭步躥了過去:“師父,我來收拾那個渣男。”他伸出手來,朝著王富貴臉上就劈裏啪啦打了幾個耳光:“師父,你看看,我現在手下的功夫是不是好了些?”

簡亦非瞧了瞧王富貴的那張臉,搖了搖頭:“你的力氣還沒用到位,要一巴掌就能將牙齒打掉,那你這手上的功夫也算是不錯了。”

梨花站在王富貴身後,見他挨打,很是心痛,可又不敢上前,只能怯生生的站在那裏,拉了拉王富貴的衣裳:“富貴,退後些,退後些!”

王富貴心中正是害怕,聽著梨花在後邊喊,趕緊倒退了一步,沒想到一腳踩到了梨花的腳上。梨花吃痛,“啊呀”叫了一聲,猛的往旁邊避開,王富貴沒有料到後頭沒有人,身子後仰,倒了下去。爬了起來時,只覺得嘴巴裏全是鹹澀的味道,張開嘴巴,一顆牙齒落了出來,帶著些紅紅的血水。

“師父,你瞧你瞧,他的牙齒掉了!”許宜軒很是高興:“師父,我是不是手上功夫不錯了?”

簡亦非瞅了一眼,微微一笑:“尚可。”

王旺財在旁邊呆不住了,這群人不管是什麽身份,可總不能闖到他家裏打他的婆娘和兒子,自己這個當家的也太沒臉了!王旺財跳了起來,用手指著許宜軒,憤憤不平的吼了起來:“不管你是誰家的公子,也不能到我老王家來打人!”

屋子外邊擠滿了看熱鬧的,見著王富貴與王張氏被打,眾人都有些吃驚,在門口挨挨擠擠的,都在議論紛紛:“喲,這王富貴被打了!”

“可不是?雖然他不是個東西,可那公子也不能打人哇!”有人聲音裏頭透著不痛快:“這可是王旺財的家事,要處置,也是老肖家和老王家來弄,再不濟,還有族裏吶,關他什麽事兒!”

“唉,他也是看不過眼吧。”有大嫂看了看角落裏頭摔在一團的王富貴與梨花,眼中露出了一種不屑的神色:“你瞧瞧,光天化日的,兩個人還摟在一處吶。”

許宜軒的親衛聽著有人在說自家世子爺的壞話,走上前去一步,正準備將人趕走,這時彥瑩一個箭步躥了上去:“各位王家村的大叔大嬸們,我大姐嫁到王家村兩年多,大家應該也知道她的為人。我大姐勤勞能幹,而且又沒有心機,可是懷著身子的時候,卻被王富貴一家趕著出了家門,如果我大姐是你們的女兒,你們會怎麽樣做?”

看熱鬧的人聽著彥瑩這麽一說,個個都嘆氣:“還能怎麽做?女婿要是個扶不上墻的,日子實在沒法子過下去,也只能讓閨女回來,不再處到一起了。”

“大叔大嬸都是明白人。”彥瑩感激的看了一眼圍觀的村民,眼裏含著閃閃的淚花,好幾個嬸子嫂子感動得直點頭,這大花的妹妹可真是關心她,姐妹情深吶。

“我還請大家給評評理兒。”彥瑩伸手指了指王張氏:“她竟然打起了賣孫女的主意,你說我們家還能將葉兒他們放到王家嗎?”

“啊?”圍觀的村民驚嘆了一聲,紛紛盯住了那跪在地上的王張氏,有人恨恨的啐了一口:“真是狠得心下,怎麽說孫女也是你王家的!又不是那些養不活的人家,幹嘛要將自己的孫女往火坑裏推!”

“王張氏不是最會打算的?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,也不驚奇!”有個老嬸子從人群裏走了出來,安慰的拍了拍彥瑩的肩膀:“肖家妹子,你是個好樣的,可千萬要替你侄女著想,別讓她被王張氏給賣了。”

“他們肖家,能養得活葉兒嗎?”王張氏見大家都不讚成她的做法,眼珠子轉了轉:“肖家窮得屋子要倒了都沒錢蓋新房,難道還有閑錢來養我們家葉兒?還不是一樣要將她給賣了?”她望了望許宜軒,索性亂喊了起來:“這位公子,指不定就是她找來的買家!”

“你放什麽屁!”彥瑩一伸手,從荷包裏摸出了一塊碎銀子來:“我們家沒錢?我這個做女兒的,身上隨隨便便都是半兩碎銀子做零花,比你們王家,那可闊綽多了!”

見著銀子,村民們都驚嘆起來,素日裏他們都是用銅板,很少有拿著銀子的時候,現在見著彥瑩手中的碎銀子,只覺得彥瑩瞬間便高大了幾分,身上的花衣裳更加好看了:“肖家妹子,你快些將銀子收好,千萬莫要掉了。”

彥瑩沖眾人笑了笑:“沒事兒,我只是讓大家瞧瞧,我們肖家可不是她說的那樣,要靠著賣侄女掙錢的。我母親前不久生了個妹妹,這老王家的姑姑,就是我那位繼奶奶,竟然就領著人想來我們家買妹妹,被我阿爹趕出去了。”彥瑩瞄了王旺財一眼,聲音有一絲不屑:“莫非他們王家成天都在打著賣孩子的主意?”

有幾個嬸子從門外擠了過來,指著王旺財與王張氏說了起來:“你們兩個,快些莫丟人現眼了,既然現在你們家富貴勾上了梨花,幹嘛還攥著肖家的姑娘?快些爽脫些,兩家寫了和離書,也算好聚好散。”

王旺財直著脖子道:“好聚好散我也想,可我們家的娃總不能給老肖家!”

“你們家的娃?莫非不是從我大姐肚子裏爬出來的?”彥瑩聽了心中大怒,實在不想與這王旺財再糾結下去,她騰騰騰走到了王旺財面前:“你們家王富貴做了什麽?他十月懷胎了嗎?他坐了月子嗎,他餵了奶嗎?他啥事情都沒做,只不過當時快活了一回,這孩子就是他的,沒我大姐的份?”彥瑩越說越氣,到處瞄著要用什麽東西順手才好,許宜軒趕了過來,將自己的腰帶解了下來:“拿這個抽他。”

王旺財嚇得一哆嗦:“你敢抽我?”

彥瑩拿著腰帶在手裏甩了甩:“怎麽不敢抽?只要是敢阻撓我大姐帶著孩子和離的,我從頭抽到腳,莫怪我手下不留情!”她舉起那腰帶來,劈裏啪啦的就朝王富貴身上抽了過去,王旺財雖然讓她惡心,可主要還是要抽那負心的男子,替大花教訓教訓他。

許宜軒狗腿一般跟在彥瑩的身邊,不住的點著頭:“肖姑娘你只管抽,打壞了我讓人拿了名剌送到知州府裏去,看那林應平敢不敢吱聲!”

“這公子是什麽來路?口氣真大!”圍在門口的村民很是驚奇:“竟然直呼知州老爺的名字!是個惹不起的角色啰!”

王張氏膝蓋跪得酸麻,見著男人和兒子被彥瑩逼到了角落裏,兒子還被打得豬頭一樣,也慌了神:“老頭子,咱們就答應了肖家,趕緊讓他們走!”要是現在將葉兒要回來,還要餵六年才能賣,這六年的花費,少不得又是十來兩銀子了,還不如不要回來哩。至於肚子裏邊那個,不知是男是女,要真是個男的,也等到那時候再說,現在有人給那肖家丫頭撐腰,自己惹不起自然要服軟。

“好好好,我答應,娃兒就不要了,葉兒和大花肚子裏那個娃,我都不要了。”王富貴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,慢慢的走到彥瑩身邊:“我來按手印。”

彥瑩提起筆把王富貴說的話寫了下來,簡亦非拉著王富貴的手,用力在和離書上按了下來:“你自己說過的話,自己可要記得!若是你們家還敢去尋肖姑娘家糾纏,可莫要怪我事先沒有和你說清楚!”他伸出手來,略微一用力,桌子的一只角就被他掰了下來。

王富貴摸了摸脖子,似乎感覺到那裏有一只手擱著一樣,打了個寒顫:“不,我不會再去肖家尋我的娃兒了,我保證!”

☆、收筍

馬車裏氣氛很是沈悶。

雖然替大花寫好了和離書,可是彥瑩將那張紙遞給大花時,她的眼淚卻頃刻間紛紛的落了下來,將那張紙濺得濕漉漉的一片。

大花真的那樣在意王富貴?彥瑩很是不解,她望了望二花,兩人都有些擔心,大花可不能這麽傷心下去,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吶。

彥瑩想要安慰大花幾句,可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,她前世沒談過戀愛,體會不到經歷過情感變化以後的那種心情。她只知道,大花很傷心很傷心,傷心得似乎都沒有力氣和別人說話,只是自顧自的沈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。

“大姐,你別再流眼淚了,小心肚子裏頭的娃。”二花坐在大花身邊,輕聲勸慰了一句,她也是束手無策,可一樣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大花。

“大花,其實這樣也蠻好的。”肖老大磕磕巴巴的開了口:“王富貴那人靠不住,你趁著年輕,剛剛好還可以尋個踏實的人過日子。”

大花伸手抹了抹眼睛,沒有說話,彥瑩一把握住了大花的手:“大姐,阿爹說得對,你就忘了王富貴,以後好好的過日子。他那樣靠不住,與其等你到三十多再去與他鬧,還不如現在就分了。”

馬車側面的軟簾“呼”的一聲被撩了起來,許宜軒的臉孔出現在軟簾的後邊:“肖家大姐姐,你就別擔心了,你生得模樣好,性子又好,以後少不得能嫁個好人。”

彥瑩忍不住噗嗤一笑,許宜軒和他一般年紀,竟然說起這樣的話來,老氣橫秋,好像他經歷過不少事情一般。許宜軒見彥瑩笑了起來,臉上一窘,連聲說道:“我可不是說假話,我們豫王府有不少沒有成親的長隨管事,我瞧著好的就給你大姐留心!”

這豫王府的小世子可真是不同一般,竟然是這樣一個體貼的暖男,彥瑩朝他笑了笑:“那我就要先謝謝你這個大媒人了!”眼睛從許宜軒的頭頂那邊掠了過去,就見著簡亦非的臉孔,一雙眼睛正帶著溫和的笑意望著她。彥瑩心中忽然便堪堪的漏了一拍,轉過臉將軟簾放了下來,馬車裏瞬間暗了幾分。

“許世子實在是個好人。”肖老大激動得不行,都快有些坐立不安:“要是他當真能替大花尋個好的,那大花也算是一輩子有指望了。”

“阿爹,你錯了。”彥瑩搖了搖頭:“並不是尋個好的就有指望了,我們可不能將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。像王富貴,他和大姐成親前,表現得實在不錯,可你瞧瞧現在他那模樣,哪裏能算個好人?”

肖老大想了想,嘆了一口氣:“可不是這樣?”

“所以我說,靠天靠地靠父母靠男人,都不如靠自己!”彥瑩抓緊了大花的手,輕聲安慰她:“只要我們自己有了旁身的銀子,想吃什麽穿什麽,自己拿了銀子去買,不必看人眼色,不必從男人手裏討錢用,誰敢對我們使眼色?”

二花也堅定的點了點頭:“三花你說得對,千萬不能想著靠男人,咱們靠自己!”

“男人靠得住,母豬會爬樹!”彥瑩忽然想到了前世一句流行語,不由得脫口而出,二花哈哈大笑了起來,肖老大格外尷尬——他也是男的吶,三花怎麽能這樣說?

軟簾外邊傳來抗議聲:“肖姑娘,你可不能一棍子把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打死了吧?我可是好男人,師父也是。”

彥瑩將軟簾撥開了一點,見著許宜軒嘟著嘴騎在馬上,一副很不服氣的模樣,朝他微微一笑:“許世子你莫要生氣,我是講那些靠不住的男人。”

馬車行駛到肖老大家門口,車夫將馬停住:“肖姑娘,你們下車吧,前邊堵了一群人,過不去了。”

彥瑩掀開簾子跳了下來,就見自家門口堵了一大群肖家村的嬸子嫂子,心裏一喜,她早就算準了,肖家村裏的人到時候都會來找她,看起來自己沒有算錯。

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,這做酸筍賣錢的事情被傳了出去,不僅是肖家村,就是豫州城其餘的地方都知道了做酸筍能賣錢的這回事情,大家都趕著上山采小筍子,買了壇子回來做酸筍送到城裏去賣。

頭一批酸筍送過去,豫州城裏別的地方還沒嘗到鮮,自然能順利賣掉,可做酸筍的人多了,豫州城裏處處都有酸筍賣,這市場擁擠,供過於求,自然就賣不脫了。肖家村是最先得了消息的,村裏有不少酸筍大戶,做了十來壇放在家裏存著,現在卻賣不掉了,心裏自然是著急,一個壇子也要八十多文錢,怎麽能將這些錢給滯死了呢?

“各位嬸子嫂子站在我們家門口,可有什麽事情?”彥瑩笑吟吟的走了過去:“莫非有什麽好事情想要告訴我不成?”

那些人臉上全是尷尬:“三花,你可算回來了。”

“怎麽了?真是在等我?”彥瑩聳了聳肩,分開眾人:“麻煩讓讓,我們先扶了大姐進去歇息。”

眾人這才註意到後邊由二花扶著走過來的大花,臉上都露出了驚奇的神色:“大花怎麽了?臉色這樣不好?”

“我們家大姐,剛剛已經與王富貴和離了,以後她便是單身了。”等著大花二花進去,彥瑩一步踏在門檻上邊,望著眾人挑了挑眉:“大家夥要是沒啥事,我可要關門了。”

“別別別,我們就是來找你的。”領頭的是肖來福婆娘,開始她一兩銀子一壇賣了五壇,心裏頭美滋滋的,趕緊又去買了二十個壇子,想好好的掙一筆,沒成想這第二批做出來以後,如意酒樓卻沒有人來問,讓肖來福拖到去豫州城裏去賣卻無人問津,兩個人著急得紅了眼睛,二十兩銀子打了水漂,自己還賠進去一兩六錢買壇子的銀子,想想都覺得心裏頭不舒服。

“咱們去找那肖家三丫頭,讓她來收了我們的!”今日肖來福婆娘出來散心,碰到屠戶娘子和另外幾個女人,大家一合計,想出了這個主意來:“起先肖家三丫頭不是願意花銅板收咱們的小筍子?咱們這可是已經做好的酸筍,她都不用自己去做就可以賣了,應當更加會想要收。”

眾人商量好了,跑到了肖老大家,剛剛到沒多久,就見著彥瑩回來了。

“各位嬸子嫂子可真是看得我起。”彥瑩笑了笑:“不知有什麽好事兒吶?”

“這真是好事!”肖來福婆娘笑得眉毛眼睛都擠到了一塊兒:“我們是來賣酸筍給你的。”

“賣酸筍?”彥瑩裝出了一副訝異的模樣來:“我又不是酒樓,要酸筍作甚?你們怕是走錯門了吧?”

“三花,你也別掖著藏著了,我們知道你找了個好靠山。”肖來福婆娘瞅了一眼院子裏站著的許宜軒與簡亦非,臉上全是諂媚的笑:“靠著那世子爺,你搭上了如意酒樓這條線,賣酸筍賣得發了財,你就不幫襯著鄉鄰一把?”

“可不是?”屠戶娘子鼓著腮幫子道:“我們的酸筍現在賣不出去,只能來找你想法子了。你收了我們的去,然後再賣給如意酒樓,這都不用你自己做酸筍了,怎麽樣哇?”身後的幾個嬸子嫂子也連連點頭:“可不是,三花,這可省事了。”

“你們要我收了過去賣給如意酒樓?”彥瑩哈哈一笑,這些人倒是會打主意,竟然馬上想到要她來做中間人了。只是如意酒樓的規格高,他們的酸筍肯定不如自己做出來的風味,自己也不會將這樣的東西拿出去坑人。

“怎麽樣?我們便宜些賣,一壇只賣五百錢。”屠戶娘子小心翼翼的瞅了彥瑩一眼,她到豫州城裏甩賣,兩百錢一壇都賣不到了,不知道肖家三丫頭知不知道行情:“你賣給如意酒樓,能賣一兩銀子一壇,那中間不是賺了五百錢?”

肖來福婆娘本來準備開價八百錢,見屠戶娘子已經開了口,她也不好再反駁,自己有二十壇,能賣十兩銀子也算是賺了。“五百錢呢,你足足可以賺一半,行不?”肖來福婆娘滿臉希望的看著彥瑩:“三花,你不會把到手的銀子往外推吧?”

“五百錢?”彥瑩笑了笑:“各位嬸子嫂子太看得起我了,現在豫州城裏遍地都是酸筍,即便是兩百錢一壇都沒有人要了呢,我哪裏又搭上了什麽靠山?如意酒樓不過是看著我酸筍味道還行才來買的,現在他們也不怎麽要酸筍,我收了你們的到家裏頭自己吃?吃一兩年都恐怕吃不完呀。”

圍在門口的人聽了彥瑩的話,臉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,有幾個人垂頭喪氣,轉身就想離開,彥瑩卻笑吟吟的開口喊住了她們:“幾位嬸子,要是你們實在缺錢花想要賣酸筍,一百錢一壇,我收。”

“一百錢一壇?肖三花,你也太黑心了吧?”肖來福婆娘吸了一口冷氣,就像被人用針紮了下,幾乎要跳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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